与共和国同生
与共和国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陈宝贵的家,像当年的祖国一穷二白。
有远见有心劲却穷困的文盲父母节衣缩食把酷爱学习的陈宝贵供到初中毕业,实在拿不出三元钱的学杂费,小小年纪的陈宝贵只能继承父业当了农民。全劳力每天10个工分2毛钱,陈宝贵是半劳力一天5个工分,晚上当小队工分记工员加1分,一天收入1毛1.
1966年4月初,经过公社几个月的半农半医培训,陈宝贵肩背药箱。手提农具在村里当上了————
中国第一代赤脚医生
赤脚医生比现在三甲医院的全科医生都牛,除了不动手术外内外全修。服务的是全村老少爷们儿姑嫂大婶,没人对他客气。不管是田间地头还是深更半夜,宝贵放下农具背药箱,躺下刚睡被叫起,挣着和别人一样的工分,付出比别人两三倍的辛劳。吃着饭就能睡着觉,心疼的老娘直掉泪。
爱人韩中香是天津市插队知青,眉清目秀、家境殷实,农村人不敢正眼看,城里小青年不断跑来献殷勤。她却一眼看中了陈宝贵这个穷小子。两人结婚的当天晚上,母亲锁了院门和屋门,就怕儿子被叫走冲了媳妇洞房之夜守空门的大忌。但陈宝贵的魂不守舍,被韩中香一眼看穿。田大妈的大叶性肺炎需要打第二针怎么办?妻子二话没说悄悄打开窗户帮助陈宝贵跳出去。田大妈一家感动的还在咂嘴时,陈宝贵已跑回家敲响了和妻子约订的暗号。窗扇轻启陈宝贵又跳进洞房。那边厢母亲还在熟睡。这边厢夫妻俩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赤脚医生并非是不穿鞋的人,但陈宝贵光着脚给人看病还真不止一次。最长最远的一回是半夜,背着药箱跟着病人家属往前跑时,棉鞋被冷冷的冰碴泥浆黏掉了,顾不上摸找只管跑。两个多小时回到家,血泥满腿发泡肿胀又发炎。他仍然一如既往。
农村人不会花言巧语,老少爷们儿这家给几个鸡蛋?那家拿几斤红薯,他家送一碗饺子……这种农村特有的最高礼节让陈宝贵感动而奋进。
大学春秋
1975年。陈宝贵被推介为工农兵大学生上了北京中医学院。临别时大队书记代表全村父老乡亲送了他一把崭新的镰刀。陈宝贵明白了“收获”的深意。
学校的图书馆每天晚上只开放两个小时。当时革命氛围很重,一些同学动辄就扔书踢凳大辩论。陈宝贵受不了,他找到了解剖室。在难闻的浓厚的福尔马林味道陪伴下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孜孜不倦,每学期数月如一日。
毕业时他12门课程四门主课全年级第一,其余八门全部名列前茅。
当代中医学家任应秋、王永炎、傅士垣、王洪图等对这个瘦弱帅气不够苟言笑尊师重礼博闻强记不事张扬穿着朴素的小伙子给了特别的重视和关心。1978年8月,尽管母校的领导和老师想了许多招数要留下他也能留下他时,他拿出了上学时乡亲们送他的镰刀,以“社来社去”的工农兵学员原则谢绝恩师们回到了家乡。
他在家乡拿到了每月20元工资,交村里15元买工分,5元钱归自己,他都买了书,连孩子要个5分钱冰棍都舍不得。
中西汇通第三代传人。
说中西汇通就得提张锡纯。张锡纯何许人也?鉴定很简单:一个中医倘不知道张锡纯是谁,那这个中医绝对是个假货。
国家在一次中医名家调查中有个题目是列出十个对他们影响最大的人物和十本书籍。参与调查的70%的中医名家写的是张锡纯的名字和他的名著“医学衷中参西录”,可见清末民初中国著名四大名医之一的张锡纯之厉害!
陈宝贵就是张锡纯的第三代单传弟子。
张锡纯的第二代关门弟子、中西医汇通派掌门柳学洙在天津炙手可热。众多的大小中医托领导找门子持重礼,唯一想法就是给柳学洙当徒弟。不收徒传两手合个影都是莫大的荣耀。但清高孤傲渊博多才名满津门的柳学洙过目千余人中没看上一个。
从1971年到1978年,经过深思熟虑,七年观察。时任武清医院副院长的柳学洙向卫生局长提出要一个徒弟,两个人不约而同说出一个名字:陈宝贵。
从此,陈宝贵除每周六回家看一眼妻子和孩子外,每天都和柳学洙吃住工作在一起。这一下就是十年。
柳老师每天六点起床七点坐诊,对不到30岁的陈宝贵严厉的近乎苛刻和不近情理。每天几十上百个病人,柳大夫要求他把所有药方记下来,但不许抄。“别人怎么能抄呢?”柳老师斩钉截铁八个字:“别人可以。就你不行。”
不仅如此,柳学洙还要求他对第二次来看病的病人不仅要知道名字、患什么病?还要知道第一次开的什么药方、还不能查原来的处方,然后再观察这次患者病情有什么变化、药方有什么变化。这近乎天方夜谭的神话要求,在柳老师言传身教下。陈宝贵终于百炼成钢,对每一个病人如数家珍。
几年间,陈宝贵记下了几千个方子。对所有来找他和老师看过病的患者,他随时能叫出名字,并按照老师的要求一字不差的把上次的方子和本次的变化,不假思索一口气说出来。两三年没见过的病人在陈宝贵叫出名字说出病情时都目瞪口呆。
“陈生宝贵从1965年经培训担任赤脚医生,又连续多次受训进修,成绩优良,受到很多老师好评。临床中善于研究创新,颇受群众称赞。1972年始学中医,予为代实习三个月,后常来商讨疑义。1975年进北京中医学院学习,予曾作序送生。1978年毕业后由领导选派与予共同做祖国医学继承工作。五年中踏实认真,对于中医经典著作苦心钻研。总结临床医案,获效处与以剖析所以有效之原理;於疑似间一点就透,举一反三。助予整印了《产后发热证治辑要》及《诊余漫笔》二书,喜其深得要旨。昔马椒得尤在泾对人言:吾今日得一人胜得千万人矣!予不敢忘马尤二先哲之项背,然情事颇相似,故倂记之。
科研无止境,更上一层楼,予愿与陈生共勉之。”
柳学洙书完激情难抑,赋诗一首
保键从来重养修
轩岐古训耀千秋
继承我辈勤研讨。
百载芳踪羡马尤。
这马俶、尤在泾乃200多年前大医学家之师徒关系,情同父子,柳学洙把自己和陈宝贵的师徒关系与马俶和尤在泾师徒相比,以此表达对学生的希冀并鼓励弟子超越老师,如此高度的评价及风格令人感慨唏嘘。
多年来,受到柳学洙如此器重评价赞赏的众多追随者中,陈宝贵是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
汉能胜楚用韩信
中西融合、文化引领、以人为本、以德治院、环境利用、人才兴院。用好第一梯队、打造第二梯队、培养第三梯队、物色第四梯队;打造名医、名科、名院。陈宝贵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陈宝贵为此付出了极大的艰辛和努力。为了迅速培养出合格的学科带头人。他要求梯队成员全年365天无节假日,每天必须早上班半小时,晚下班半小时,每天写读书笔记,由他陈宝贵亲自点评。半月要交出一篇高标准的学术论文,文字书写工整清晰,要轮流外出学习计算机,必须过二级,还要学习驾驶技术。三年内,第一梯队成员共写出笔记2800多篇,发表论文61篇。今天代教的硕、博士研究生已有20余名、国家级中医学术继承人4名,引进硕士、博士100多人,还为基层医院代教培养出了100多名国家省、市区级学习继承人、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
当时说别的大家没意见,但提到学习驾驶技术所有医生护士直撇嘴。咱们这个破医院,就这两部破车,发动机像推土机。动不动半路撂挑子。尤其到别的单位告辞时打不开车,人家帮着撅屁股凹腰往前推时直发笑。
我们学习驾驶技术有什么用?陈宝贵也不解释。三年以后。许多人都自己买上了汽车。这时他们才明白,陈院长真的是有远见。医院也从原来的几百万负债达到了六个亿资产。原来路人都看不上眼的武清中医院,现在经过即使不看病,也要站到跟前细细欣赏,不少人甚至跑到里边去转一圈拍照留念。
中医更要搞科研
“李时珍、张仲景把本草纲目、伤寒论都给你们写好啦,你们中医还搞嘛科研?”去报科研项目的陈宝贵被主管部门一顿数落回来后更加坚定,他不仅要治病人,他还要推动中医院科学化现代化的建设发展。例如中药离不开一个“熬”字。有字典说“煮”,有字典说“干煎”,到底是什么?他到中医图书馆和北京各大图书馆查阅研究中医发展史和历代医学专著上的几千万字资料,折腾三年,写出了“中药炮制熬字考”的文章,有人笑他迂腐时,上海古玩杂志一眼看中如获至宝全文发表。
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陈宝贵发现患老年性痴呆症的人。在步入老龄社会的中国越来越多。许多发达国家和地区老人中也屡见不鲜。发病率仅次于心脑血管病。该病不仅患者多难治愈,也给社会和家庭带来极大的负担。这成了陈宝贵的一块心病。他开始向老年痴呆攻关。发誓发明“回神颗粒”。1992年,这一研究正式被市科委立项为国家级课题。在专家鉴定时,当时已是全国著名中医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的张伯礼教授快步走向陈宝贵时大声说:“你就是陈宝贵?”握住手时又说“你真是陈宝贵?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区级小医院能完成这么高水平的课题!”两手相握两眼相望,相见恨晚惺惺相惜,自此两位中医大家成莫逆之交。
陈宝贵又进行了关于毒理试验的深入研究,在科研的树上结出了一连串的成果。回神颗粒剂治疗老年期血管痴呆的临床与实验研究;对大鼠智能障碍行为的影响;对大鼠脑组织海马区氨基酸含量的影响观察;对大鼠坐骨神经损伤后神经与骨骼肌组织形态学影响的实验;对食叶性大数据、小脑缺血期神经元凋亡影响的实验研究等等连续在国家级期刊上发表。相继获天津市科技界成果四项、国家发明专利九项。其中回神颗粒激活脑缺血大鼠中枢神经干细胞的实验研究达到国内领先水平、进入世界先进行列。
陈宝贵紧接着又发明了胃炎溃疡散,2004年获得国家发明专利。
近年来由于生活压力大,患焦虑病疲劳症亚健康的人越来越多。看起来不是大病但上述疾病却直接影响着生活质量同时也是患其他病的重大诱因。发现不易解决更难,于是他决心研究一种中药来调整并改善人们的睡眠和疲劳等状况。他用了7、8年的功夫,不断观察实验,因人而异,不断总结,随时调整。终于研究出“补肾安神胶囊”。此胶囊对患疲劳症更年期综合症,失眠症抑郁症和脱发等病的人也起到了很大的综合治疗效果。
尤其是回神颗粒。德国专家觉得这一研究是当今医学史上治疗老年痴呆症的一大突破。洪堡大学医学院首席研究员为了向全世界推广,亲自来到武清中医院进行考察,给予了高度评价,并邀请到德国考察讲学。
1998年,陈宝贵就这一研究在美国纽约世界中医学术研讨会上作了典型发言。日本、澳大利亚等许多国家非常重视,很快十几个国内外公司争相洽谈合作事宜。日本日中友好株式会社董事长藤原亮武更是抢先邀请陈宝贵去日本进行学术交流,并无偿赠送给武清中医院全身CT机一台、X光机一台、阿鲁卡B超一台,希望能获得此药的优先转让权。
同年十月,陈宝贵受国家派遣到澳大利亚参加中华国际文化艺术研讨会。物理学诺贝尔奖获得者李政道教授向他学中医,明星腾格尔给他献歌,著名导演谢晋请求把脉,澳大利亚针灸中心主任邀请他为名誉主任,不同意拉住不让去饭厅。
在马来西亚,双方共同签订了在首都吉隆坡建立天津武清中医院分院的协议。第一批治好的人中就有马来西亚医药局局长的夫人。他是一位乳腺患者,并且亲自跑到武清中医院,返回时依依惜别。当陈宝贵去马来西亚分院检查工作时,局长夫人亲自驱车跑到分院,把陈宝贵邀请到家里做客,陪客全部是马来西亚医药局的官员。这位局长夫人顾不上吃饭,向大家讲述着天津的历史武清的见闻陈教授的神技。
2005年5月,德国考察团一行通过朋友刚刚摸到武清中医院大门口,就半通不通用德国口音的中国话齐声喊着我们要见陈宝贵,我们要学中医。
伟人毛泽东曾经说过,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无论走到哪里,就要在那里生根开花。
陈宝贵就是一粒中西药的种子,近年来他多次应邀赴日本、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德国、马来西亚等十几个国家讲学,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开花。天津武清中医院也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专家学者。从上世纪90年代起,加拿大、波黑、马来西亚、菲律宾、德国、美国等许多国家的同行都慕名来到武清中医院进行学术交流;八所国外的医院也派团队到武清中医院学习参观。求医的国外患者更是数不胜数。马来西亚的武清中医院分院在该国家喻户晓,门庭若市。
加拿大记者海迪对陈宝贵专访后,洋洋万言写了整整一版“中医药才是打开疑难病症的一把钥匙”发表在国家级报纸上,不仅介绍了陈宝贵的医术,也讲述了中国中医文化的博大精深和奥妙以及药到病除的神奇功能功效。这篇报道引起巨大轰动,在加拿大抢购一空。纷纷有人堵上门来向陈宝贵求医问药拜师学艺。
请按规矩来。
陈宝贵的名气越来越大。党和人民给他的社会职位也越来越高。他还被评为全国第一代大国医。千村百乡找他的人更多了,海内外的达官贵人更是纷至沓来。
陈宝贵的办公室在门诊楼二楼,简易的8平方米的诊室里靠墙摆着几把硬木沙发,像学生课桌的诊台对面放着一把木制靠背椅子,不论大人小孩随时随地都能进出。
因为他名气大,工薪和农民阶层来到跟前往往手足无措,语无伦次,陈宝贵总是先倒杯水然后轻松聊几句工薪或农村的话题,待患者轻松之后,他望闻问切一丝不苟不容任何人打扰。
一天,一位两肩扛着国徽的警官在当地高官陪同下来到武清中医院,诊室内外还站着数位严肃的警察。几位患者神情紧张,站起来要急慌慌离去,被陈宝贵拦住了。
他问大警官干什么?大警官说请陈院长神手治病,说着就要坐下。
陈宝贵说:“对不起,这都是我预约好的病人,不能因你没有预约半路加塞而耽误他们看病。你来一趟不费力,他们带着干粮赶路几百里却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我给你两条建议,要么你去外边走廊上等着,那里有边凳。要么你先回去,咱约个时间再来。你要是有空儿等着,请你换了衣服,并且撤走你的随从,在这里我保证你的安全。”
今年七月,国家某首长来到陈宝贵的诊室,看了一眼走了出去。在走廊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东站站西走走。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走进来问:
“你是陈院长吧?我们首长在外边等着您。”
“他刚才进来我看到了。”陈宝贵说。
“我可以让首长进来吧?”
陈宝贵问:“你们预约了吗?如果没有预约对不起。”
秘书说:“请院长您照顾一下,我们首长是专门从北京赶来的,下午还要回到中央开重要会议。”
陈宝贵不紧不慢地说:“请告诉你的首长,到武清来看病就得按看病规矩来。他要等不上就先走。我刚才也看了他,迟看几天不碍事儿。我给你约到后天上午九点,可以第一个给他看。但你们不能迟到。”
秘书出去没多久,那位首长进来握住陈宝贵的手说;“谢谢陈院长,后天九点、后天九点我一定准时赶到。”
陈宝贵拱手相送后立马坐在椅子上又按住了一个农民工的手脉。
这时一个地方领导走进来。
“老陈哪?刚才那位领导你不认识?”
陈宝贵说:“怎么不认识?三天两头报纸有名电视有形广播有声。”
“嗨,你既然知道就给他看看嘛”。
陈宝贵指着诊室内外等待的患者正色道:“在我的眼里我的桌子前没有身份和地位,只有病人。在武清中医院只有顺序,不能乱来。”
抗击非典立奇功
2003年突如其来的非典考验着每一个中国人,异常的气候变化,洪水猛兽般从广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到北方。各家媒体每天都在报告的非典患者的死亡人数及被传染的病人症状,让人们谈典色变全国惊慌世界瞩目。学校停课单位封门没商量,医生无计可施专家无策应对。
夜深人静,陈宝贵久久不能入睡,他踱步在客厅一圈又一圈。突然眼前一亮:肝主春,肝火亢盛,金能克木,但木火亢盛就会木火刑金;这症状不就是和非典一样干咳少痰痰中带血身痛发热吗。他眼前一亮,好你个非典!我来对你平肝润肺,看你猖狂能几天?他拿起笔来开出了元参白浊牛蒡菊花……第二天一早,他安排全院备药材,当天晚上医院煎药室里的工作人员日夜忙碌,一袋袋写着“清瘟解毒饮”字样的中药赶制而成,先是几百袋、给医院职工和家属饮服后效果极佳。接着他们迅速派出专家到电台电视台等媒体宣传,向全市人民公开。人们纷纷前来就诊饮用;一些工厂学校驻军机关单位村镇成批订购。医药煎药室日夜兼程积极赶制每天以10万袋的数量仍供不应求。据不完全统计,武清区80多万人有50多万人饮用此药无一感染。在全区召开的抗击非典总结表彰大会上,陈宝贵和他带领的团队受到了隆重的表彰。
牵手名院走强院路
2004年,武清中医院成为天津中医学院在区县级医院中首家临床教学基地;2007年成为天津中医药大学武清附属医院;而天津中医药大学也成了武清中医院的人才培训基地。
退休之后
在陈宝贵当院长如日中天时,他突然不干了。他说我不能一直当院长,不然的话我的第三梯队第四梯队就永远是梯子。他屡次找到卫生主管部门领导要求辞职。被批准那一天,他高兴异常。但新任院长说我离不了您,您永远是我们的名誉院长。话是这样说,以陈宝贵的资历,大家以为他要休息了,却不知他还是原来风格,照常上班,只是对院里工作不干预不参与,一心一意坐门诊查房治疗。
天津有叫爷的传统,分两种人:一种是横行霸道或擅用权力惹不起让人害怕背后却被诅咒的;另一种是德高望重被人真正从心里边敬重的。陈宝贵不当院长后也被叫做陈爷,他属于第二种爷。
陈爷的名气到底有多大多高?有例为证,陈宝贵有一次去陕西,刚下飞机,接机大厅排起长队。机场警察感觉惊奇跑来过问,他们说我们等天津来的陈神医。陈宝贵在候机厅把脉看病开药两个多小时后,心神疲惫的刚到宾馆,院内又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他们就一个心愿,我们要见天津来的陈神医。
不少人说,陈爷长的像亮剑里面的李团长,说话干脆气场强大,不怒自威。但他超出李云龙的是他的博学多才和高尚修养,见了他说几句话不用开药就好了一半。
陈宝贵说:一个好中医,他不注重药材,方子再好也没用。在武清医院大国医堂,所有的中草药几乎都是陈宝贵带着学生亲自采摘挑选,并且分门别类精致到极致。北京一个患者开了15副中药,共有四种熬法。中草药在一个纸袋里,鹿角和大黄分别装在缝制精美的消过毒的生布袋里,三七粉装在一个特制的纸袋里,还有一个纯白色的滤网盒,怎么熬煎说得清楚写的明白又发短信提醒。他莫名的感动,那四种袋子他没有扔掉,一个个收藏起来,他要告诉所有的同志亲友和同事,陈宝贵是个难得的好大医,为患者想到骨头缝,还有这样的好药材,你能不好吗?
陈宝贵从16岁做赤脚医生起,到今年已经行医55年,他写了50篇论文,指导博士硕士论文15篇,著专著14本,可以说著作等身。一个没有政治靠山没有经济背景。从一个农民的儿子、赤脚医生成长为一个大国医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任何一个有头脑的人都可想而知?
听到人们对陈宝贵的传说和评价,日本财经周刊驻京办主任不大相信,近日不动声色跑到武清中医院,暗访观察了71岁陈宝贵的活动。他感慨地写道:与中华共和国同龄的驰名中外的大国医、博士后导师陈宝贵先生而今功成名就。在众人眼中,当是出则舆马,入则高堂,上一呼而下百诺,见者羡慕,闻者敬仰,以为有无上之荣华。岂知宅心仁厚、71岁高龄的他拒绝一切应享待遇,不愿安享恬淡,吃喝玩乐。每日朝勤夕惕,深掘密织,不以山珍海味、豪宅名车为乐,而以自处求道、读写不缀,治病救人为终身己任。受国家领导召见或部委邀请做专业核心评委或会诊,拒绝接送,提行头,挤公交,悬地铁,食简餐,结束就走,到家半夜,第二天7点半不误坐诊;在津门出行时开一辆不起眼的二手车坚持多年坐诊,必早半个小时到位,中午不能休息,下午下班没点,每天两头见星星,乐此不疲。他说:“在我的眼前都是病人,没有身份和地位。医生的时间是属于病人的,病人得病没准点,咱当医生的就要24小时待命,特别是半夜来求医的病人,大都生死攸关,我们更要随叫随到,不能耽误半分钟”
这种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医德现在还有多少人能做到?只有问天地良心。
家中的身份
看官一定很想知道陈宝贵的家庭生活。我可以告诉你,他家四口人,他排倒数第一。
这一家温馨和谐,幽默风趣,因为陈宝贵多年没空儿陪伴夫人和孩子,在家里油瓶倒了也不扶,他被娘仨起名“喂”。
夫人经常对着电话喊:“喂,饭做成啦,你吃不吃啦?不等你啦!”
他赶紧说:“别吃完啊,给我留着点。”
孩子们好不易逮着星期天。
“老喂?咱们去逛逛街吧?”
“嘿,街有啥逛的?”他说。
“吃个小吃啊?”
“小吃有啥可吃的?”他道。
“真抠门,我们请你。”
“嗨吆!你们就饶了我吧。”他作投降状。
夫人说;“咱们走,不理他!”
陈宝贵赶紧补充一句“我在家可以给你们开门。”
娘仨哈哈大笑:“俺都带着钥匙呢,老喂!”
他对着娘仨背影说:“别忘了给我带点小吃啊!”
女儿说:“老喂!嘛时候回来嘛时候吃吧。”
这陈爷哈哈一笑,钻进书房上下穿越五千年。
儿子问他:“老喂哪?你知不知道你多大啦?”
“我多大啦?”
“71啦!你也顾点自己吧。”
“那不才71吗?早着呢。”
“老喂呀老喂,你可真是焦裕禄,心里只有工作,就是没有自己,也没有咱们家。”
陈宝贵急了:“别介!人家姓焦,我姓陈。我老喂跟人家差孙悟空都不止一个跟斗。往后谁要再说咱得行家法!”
附:陈宝贵简介
陈宝贵,男,从事中医工作55年。
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全国首届名中医
天津中医药大学武清中医院名誉院长
天津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国中医科学院博士后合作导师
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
张锡纯第三代传承人
获中国首届中医药传承特别贡献奖
天津市首届名中医。
获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优秀中医院院长等荣誉。
兼任中华中医药学会第五、六届常务理事,天津中医药学会副会长。